看上海方言的源头

2014-09-15来源 : 互联网

我们知道,苏州在吴语区,长期以来的的确确居于文化优势地位,问题是,从上世纪30年代以来,苏州和上海这两个城市的地位一升一降,出现逆转现象。上海的产品,上海的文化,包括上海话本身的地位都有很大提升,产生了很大的影响。

具体到今天的话题,上海在近代一百多年,从一个海边的小镇,成长为一个世界性的大都市,它所经历的变化显然比其他城市大得多。有个法国研究汉方言的学者说上海方言只有150年的历史,我听了一愣,跟他讲:那150年前,上海这一带的人说什么话呢?

上海方言的源头

上海方言,如果从源头来讲,我查过《大清一统志》,*早,秦代在此设了两个县,南属海盐县,北属娄县。大体上说,青浦、松江北部属娄县;松江的南部,金山、奉贤一带属海盐县。唐代天宝十年(公元751年)设华亭县,隶属于秀州,五代属秀州,就是今天浙江的嘉兴管辖。

上海*重要的地理分界线不是现在的黄浦江,而是苏州河。苏州河是黄浦江支流吴淞江上海段的俗称,史籍记载就叫吴江,起源于江苏的吴江县,流经上海的松江县。到下游我们叫吴淞江,但注意并不是吴江加松江合起来的称呼,我们比较倾向于“淞”就是江的意思。上海南北两片的方言主要就以吴淞江的故道为界。

上海方言在宝山县的南部分成两块,旧吴淞镇以南这块属于旧松江府管辖;以北,属于旧昆山县管辖。这两块地方在吴越国以后,到宋代北属昆山、南属松江管辖。这个时间持续很长。

吴淞镇以北的方言向心力在太仓,吴淞镇以南的地方向心力在嘉兴。明清两代上海县志都有记载。上海县设立以后,县城视松江为重,换句话说,上海县县城的口音向心力是在松江,也就是说松江人以学嘉兴口音为高,上海人以学松江为高。这个是上海方言的真正源头。

苏州话、英语:对上海话影响较大

1853年,上海开埠后,苏州话对上海话产生极大影响,一方面是移民因素,更重要的是苏州当时在文化上的地位高于上海。语言总是从威望高的地区流向威望低的地区。

苏州长期以来居于文化优势,尤其评弹的影响很大,老上海人都爱听评弹。苏州话对上海方言的影响,有两个标志,一是韩邦庆,他本身是松江人,生活在上海,也没有证据表明他曾长期生活在苏州,但他的小说《海上花列传》用的却是苏州话——看来,当时苏州话在上海的地位似乎有点像拉丁语在欧洲的情形。

还有一个吴毓昌写《三笑新编》,后来改编为《唐伯虎点秋香》和《黄老虎*亲》两出戏。他是上海金山人,但《三笑新编》里面的丑角,讲的是苏白。

总之,上海方言中留下许多苏州话的影子。

旧上海有英租界,英语对上海话影响也很大。当时也有法租界,但法语对上海话影响不像英语这么大,上海话中留存的法语词汇非常难找,但英语词汇留存很多。如废棉纱叫“回丝”(英语waste);公园季票叫“西辰”(英语season);如“十”叫“听”,就是英语的ten;扑克的一种**方式叫“梭哈”,就是“showhand”;“两对牌”叫“土匹”(英语two pair) ;“电话”老上海话叫“德律风”(英语telephone)。

“伊”和“**”来自哪里

杭州话对上海话影响不大,但是也有。这里的杭州话不是指的现在的杭州话,而是南宋的杭州话,也就是宋代临安官话。如果你到上海西部,青浦一带,第三人称单数读作“伊”,降调,上海本市其他地方都是读升调,浊声母,青浦这个降调的“伊”是怎么来的?

如果你把这个“伊”从杭州出发往东排列,从余杭、海宁、海盐、桐乡、嘉兴、嘉善,这一路排过来,你会发现,它们的“伊”一律全部读做降调,一直到青浦为止,过了青浦,就没了。这个音应该来自杭州话的上声。

上海人现在用“**”这个词代表“我”,但事实上这个词来自宁波话,“我伲”才是上海本地话。我问过上海人,他们说,“伲”字讲得更多,“我伲”比较正式,平时口语用得少。到大概1940年代左右,开始用“**”。

我了解的宁波人,在上海的居住特点是小聚居、大分散,宁波人也比较抱团。还有,我知道的宁波人,以技术工人为主。像上海人说的“红帮裁缝”,红帮裁缝不是一般的做衣服的裁缝,是专门做西装的。

据我们的文献调查,这个“红”就是指奉化的“奉”,这些奉化来的技术工人,应该说在工厂和社会中取得了比较高的地位,他们的方言影响到上海人,而且能够让上海人放弃“我伲”,改说“**”这是非常不容易的,这是非常关键的一个词。

宁波话在上海话中留下的不多,但“**”这样的词非常重要。另外,“我”这个词尽管上海也用,但我们这一代人“我”的读音是从宁波话来的。

上海的苏北移民为数不少,但苏北话对上海话的影响很有限。实际上,*早一批来上海的苏北人已经**融入了上海,*初他们可能也是跑单帮来到上海的,像天蟾舞台的**顾竹轩。后来,陆续来的许多逃荒的苏北人,像夏衍《包身工》里面写的那些人,还有很多码头工人,他们一般居住在城乡接合部、棚户区,甚至是更差所谓“滚地龙”里。

苏北移民,占到江苏省籍移民上海总数的35%~40%,上海原有的本地人只占到上海人口的20%,也就是说苏北籍的人口比上海本地人人数还多,但是,苏北话在上海话中留下多少东西呢?我们找过,只有像“乖乖”、“麻油馓子”、“小把戏”(小孩)等有限的几个词。

普通话对上海话是“泰山压顶”

*后,不得不说,现在对上海话影响*大的是普通话,而且普通话对上海话的影响与早先的影响*大的不同是:过去,上海人立足于上海话,同时受别人的影响,换句话说,上海人对语言的态度始终是不变的,或吸收、或改造,或跟别人进行妥协,造就了上海话的面貌。但是现在,普通话对上海话的影响,是泰山压顶之势。很多上海人在普通话的影响下,语言态度不是那么坚定。

据我所知,如果把上海分成中心区和**区来看的话,中心区,静安、黄浦这几个区对上海话的语言忠诚度比较高,周边来看,普陀、闸北、虹口、杨浦这几个区对上海话的忠诚度并不是太高。

影响上海话的因素,*主要有两个特点:一是需要,比如上海原来没有这个词的,西方的工业品进入上海时,很多名词伴随着物品一起进入。

第二个,也是*重要的是:语言威望,一般,语言总是从威望高的语言流向威望低的语言。苏州话进入上海话,是因为苏州在历史上的地位一直居于上海之上;杭州话、临安官话影响上海,那是在杭州作为首都的时候;相反的,苏北话(江淮官话)在上海留下的成分非常非常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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